萝呗坑

绿色出行,看不到的就是看不到了

【叶王】风雪千涟 4

两个人终于要干起来了!分不了两章,就把存货一次性倒光吧,里面各种药材药方都是编的,起名废很痛苦,冷兔再见.gif


第二天,叶修被叫进知味阁书房,王杰希坐在书案前,提笔徐徐写着什么,玉竹在一旁研磨药钵。看见叶修进来便对他施了一礼,上前诊脉。玉竹诊脉的时间比王杰希久的多,只看他眉头皱着,连试了好几次,面有豫色地走到王杰希面前禀告叶修的脉象。叶修并不明白主仆二人说的来疾去迟,只知道王杰希让玉竹照昨天的方子再煎一碗药。

叶修青白着脸,双手交错放在背椅顶上,撑着头,兀自发呆。王杰希的书房左边是码书的架子,右边是细细密密的药格子。王杰希书案两边都开了窗,暖阳从他右上方照下,浮游颗粒凝固了时间,又被舞动的笔化开。王杰希始终没抬头看叶修一眼,时而奋笔疾书,时而皱眉思考,起身寻本医术翻阅。

玉竹把药端上来,冒着蒸汽的黄褐色液体盛在粗陶碗中。想到那苦涩的滋味,叶修看玉竹那无害的脸,也觉得他会突然暴起,掐着自己脖子,把药灌进去。

叶修捧着那碗汤药,犹犹豫豫、视死如归的表情逗乐了王杰希,他伸手从案上药箱中取了个小布袋。

“叶修,喝完药吃几枚这个丸子,可以祛苦味。”

叶修故意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接过布袋,咽下汤药迫不及待啃了三只小丸子,红枣和莲子的香气凝聚在口,果然好多了。

“有这种好东西应该早点分享啊。”叶修恢复精神免不得玩笑两句,却见王杰希神色古怪。

“这个丸子是以前柏清生病不愿吃药,给他做的。昨天没拿出来是我实在想不到有人比孩童还怕苦。你好像又害怕扎针,实在是……”王杰希停下来斟酌词语。

“好的,我知道了。”叶修面无表情打断这无用的思考,怕苦不是病,英雄也是人,他心里默默安慰。

“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玉竹到药田里学着认草药。免得半身不遂被拖去做肥料。”半真半假的玩笑之后,玉竹真的带着叶修开始学习药理。他教的认真,叶修也学得认真,王杰希偶尔来药田看看,不曾说过什么。

倒是偶尔来鹿澜山撒欢的袁柏清,与叶修有了麦芽糖的友谊,拍拍胸脯和叶修说,药理你有什么不懂来问我,我可是师傅的入室亲传弟子。

叶修不屑,“我只听闻瑁山山主是个冲锋陷阵的勇者,可不懂什么医术,你不要在王杰希偷学点皮毛就来唬我。”

“你懂什么”,袁柏清着急,自己师傅只是热衷打架,解囊易服不再施诊,可督促他背医书那是一条鞭子抽抽地狠。“论资排辈,我师傅还算王前辈的师兄,我怎么教不得你。”

“瑁山山主算是医邪的师兄,那他也出身药王谷了?”叶修奇道,“这两人功夫皆是不俗,莫非药王谷除了岐黄之术,还有独门功夫……”

“你想什么呢,我师父不是药王谷的人,他和王前辈的关系复杂着呢,我才不告诉你。还有,你竟然敢在这提药王谷,还想不想活命了。”袁柏清惶惶看向四周,确定王杰希不在附近,才松了一口气。

一晃两月,叶修已能分辨出上百种药材,照顾好各类草药,若有空闲多读几部医术也是一个哄人的江湖庸医了。

王杰希给叶修开的方子先后改了三次,叶修蹲在椅子上看着书案上,垒叠高起典籍后的王杰希手指着摊开的书本,慎重地确定药方,那样子叶修实在爱看,心头一暖。拿着写好的方子,叶修去找玉竹,转身时,他又发现王杰希站在药柜旁,从七行九列那个格子中拿出一本黄色的小册子。

玉竹接过药方,用嘶哑的声音道了谢。叶修已经知道,王杰希这些仆人或多或少有些缺陷病痛。玉竹就是伤了嗓子。明明长得谦华可爱,一口开破锣嗓子吓坏不少人。

入夜,叶修懒劲上来,使了个小计谋把工作丢给老实的田七。休息去了,再被人声吵醒,出门来看,跟着忙动的身影来到药田。

晨光熹微,药田那围了不少人,来早的还提着灯笼,光影橫动中,王杰希那身白衣格外醒目。原本种植紫草的地方只剩下泥土,看守的杜仲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杰希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加强看守,便回去了。

叶修跟上,两人并行,不需多言。紫草是王杰希药方里新加的一味药材,在这个时候被毁掉难免让人多想。

“紫草还有些存货,你的药还够吃几日。”王杰希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叶修倒觉得他有些异样,不似平常。

“寻常的药材都不要紧,就是有一味有些棘手,需要你帮忙。”

寒风瑟瑟,吹得松叶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两人站在鹿澜山巅,脚下是悬崖峭壁。鹿澜山悬崖下有一个暖风谷,是王杰希无意中发现的。谷里长了一种彩芝,经过试验,有解毒奇效。然而这彩芝长在一白虎穴旁,这白虎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和精怪似的,需有人把白虎引开,另一人去取彩芝。“而且还是要轻功好的,这悬崖我费了好大功夫才钉上几个落脚的木桩,一般人下去也上不来。”

“你调养了两月,单使轻功还是撑得住的。我把白虎引开,你就去取药,一朵就够了。和玉竹练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怎么取吧,不要伤了菌丝。”

叶修跟着王杰希跳下悬崖,风呼呼砸在脸上,平整似剖面的崖壁上,只有几截突出的木梁,叶修拼命睁开眼睛,跟着王杰希的身形好几个提气回落,两人安然落地。

山谷里雪融化春,新绿点点,与上方的冰雪世界截然不同。王杰希点燃一只烟筒扔进洞里,不多时便听到虎啸,两只如熊般大小的白虎窜了出来,王杰希顺手捡了块小石子掐指一弹,正中头一只白虎的额头,猛虎吃痛,大吼一声朝王杰希扑了过来。王杰希顺势施展轻功,往树林里移动。不想那两只猛虎追出几米见扑不到王杰希,便不再追,只不停地在洞前来回打转,发出嘶吼声。王杰希跳上一块岩石,取出那把伏羲琴,化音为武。音波阵阵,两只白虎左躲右闪,暴了性子,再度扑上。叶修藏在一旁,只见密林中不断有树冠摇晃,琴音渐远,最终没了声响。

叶修闪身而出,小心翼翼取了一朵彩芝。他只是恶补两个月,那手艺并未熟练,此番大功告成,叶修松了一口,却发现气那一大从彩芝旁,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镖,叶修把它拾起来,手指滑过表面的凹痕,动作慢了下来。

他无意中听到袁柏清和玉竹的只言片语:“晴沙算什么,前辈五年前就做出解药了。武林中人对晴沙避之不及,却不知来落龙岭献宝投诚,还有一线生机。”

看来袁柏清倒没有骗玉竹。恍惚间,突然一股腥气夹在风中向他涌来,猝不及防手臂上一阵疼痛。闪身回首,一只体型较小的白虎从林中跃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死兔子。

难怪刚才两只白虎不愿离开,叶修把彩芝收到药囊中,吹了一个响哨,几个身步甩开那只小白虎,朝悬崖赶去。

不多时,王杰希赶来汇合,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微微喘气。看到叶修挂了彩,颇为意外。

“还有一只小老虎,我取彩芝时正好觅食回来了,抓了我一爪子,这畜生动作真是敏捷,看来你对付得也不轻松。”

王杰希点点头,唤叶修道:“你先过来,那白虎爪子毒得很,伤口得尽早处理。”

两人便坐在崖下,王杰希撕开伤口附近的布料,看到伤口心中暗暗奇怪,白虎动作虽快,以叶修轻功不至于结结实实挨了一爪。手上毫不马虎地涂上麻药和驱毒散,有道大口子还缝了几针,待缠好纱布,也用了一柱香的时间。

坐着等麻药效力褪去,叶修问起王杰希刚才弹的什么曲子,难听得野兽都受不了了。王杰希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计较,淡淡笑了笑:“要不要再听一遍,到底难不难听。”

叶修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王杰希便把琴取出,苍穹为盖,青石为座,悠悠奏出一曲广陵。

天地苍茫,奏出的曲调总有几分悲意,叶修有些后悔自己不通曲乐,不能为之应和,在一旁静静等王杰希弹完。

“你有心事。可以的话不妨和我说说。”一曲奏毕,叶修开口。

王杰希抬眼和叶修对视着,晴水绿牟中失了往日古井般的宁静。这个人平时强逼自己内敛于心,却忘记人总有累的一天,叶修想。

“叶修,你因何习武?”

“无非喜欢二字,怎么?”王杰希问得古怪,叶修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引他发出此问。

“你心性倒痴,世人武功到了你这般造化,总要出世武林,扬名立万,纠缠久了,难免失了本心。”

“你觉得我也不例外?”

“我虽待在这边陲之地,倒也不是不识消息,只是武林中的确没有叶修这一号人物。”王杰希凉凉道。

“所以呢,我以为我足够强,到底还是能主宰自己的。还是要闯出个威风凛凛的名声才配让你给我解毒呢?”哪句玩笑哪句真话,真真假假,叶修自己也快分不清了。

“不,我应该是信你的吧”王杰希低头看自己腰间的药囊,脸上弥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拍拍衣摆站起,王杰希又恢复了那般清冷,“麻药药效过了,走吧。”

叶修默不作声跟在后面,还笑我痴,王杰希你自己何尝不是痴性深重。

上了悬崖,叶修又忍不住开口。“我听人说常年待在同一个地方,就会因为安逸而迟钝。王杰希,昆仑那么冷,待久了脑子冻坏了容易胡思乱想,你何不出去走走,我到过不少地方,你若愿意我可当个陪同的为你指路。”

临时编的理由蹩脚又好笑,王杰希只当叶修在贫嘴,“晴沙未解,何必想那么远。”

“如今我只剩想想的余力,那你去不去?”

“再说。”

拿到彩芝后,王杰希行踪飘忽起来,药房始终蒸汽腾腾。两人许久未见过一面,叶修怀疑王杰希在故意躲着自己,平常午饭和傍晚总能碰上的。

“主人很忙,不单为你的解药,拿到重露,他研究很久的丹药就要大成了。”耐不住开口问了玉竹。等待许久后,玉竹干巴巴地给出这个答案,又一头扎进药房中。

剩下叶修一个人蹲在药田,无聊望苍天。几声鹰鸣,叶修精神一振,昆仑山峰,只有这鸟中之王才能盘旋其上,打破万年不化的平静。

深夜风声阵阵,连续几天黑云盖顶,怕是有大风雪要来。药田又被人悄无声息毁了三种药材,正巧都是那张药方上的药材。因着药田种植,这三种药材的干片未留许多,库房剩的也发霉无用。王杰希冷笑一声,去了瑁山。剩下的人被麦冬指挥着为草药搭起草棚。叶修忙完分给他的事,打着哈欠钻回库房,门一关,眼中清明,不见半分倦色。他已经连着好几夜半梦半醒地浅眠,王杰希去了瑁山,知味阁的书房半夜却有了声响。

书房有机关,不止一个。叶修知道,玉竹每次绕进左边三排书架时,踩砖格的步子似有章法。他在书房百无聊赖,默默记下了顺序。来人便在试着解开机关。刚过子时,因施展轻功变得微乎其微的脚步声由远传来。叶修带上武器,飞身上梁,摒了呼吸,伏在书房梁子上。叶修暗自戒备,他心想王杰希书房存的药材书本虽是少有,也没有人愚蠢到冒充风险盗取。唯一例外大概是放在药柜里的神秘小册子。那闯入之人并不着急,举着个罗盘,捏着手掐算,然后再小心翼翼踩上每一块算好的地砖。他破阵并非一帆风顺,折腾好了几天,今天总算接近目标。

耗了两个时辰,那人离药格愈来愈近,拦还是不拦。麦冬阴恻恻的回答似阴影霾上心头,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当着我的面毫无避忌?

来者手已经摸上册子所藏的药格,叶修的攻击也到了。长兵疾若闪电,那人不防,匆匆挥掌来挡。叶修以试探为主,未下十成力道,两人力量相消,来者一个翻滚,狂奔出去。

叶修既已出手,哪容得他逃走?健步追出,潜入书房的人轻功着实精妙,刹那之间回廊上只剩残影,却不是外逃的方向。内奸?叶修犹豫片刻还是追上前去,忽然那黑影又折回,逃向另一个方向。

叶修来不及收住身形,银光已经冲到眼前,晃头避过,却对上王杰希讶异的脸。想起闯入者那身与自己相似的普通黑色短打,叶修也明白着了道了。

“真的是你?”

叶修心中一叹,他到此地另有目的,与王杰希纠纠缠缠两个多月,也正是到了破局的时候。

只是要挑明也不是在这入人圈套,被算计的局面。“你能听我说……”叶修尝试解释,心里却也明白,没有这个机会。

“还说什么,把你的却邪亮出来吧,斗神叶秋。”

叶修笑得懒洋洋,原来早就被识破,难为自己演的那么认真。

“你也是啊,只用这把琴是赢不了我的。”撕下的毡布立刻被寒风卷走,黑色玄铁矛尖泛出微金色的光芒,矛身的鳞纹若隐若现,正是兵器榜排名第一的神兵利器,长枪却邪。

王杰希不语,琴音又急又快,被躲开的攻击直切入雪,激荡出层层白浪。

几个刁钻角度飞来的攻击被叶修闪过,最后一击干脆用却邪挡了回去。他虽不能知晓王杰希功夫底细,但对攻击的把握恰到好处。判断无误,这样的王杰希赢不了自己,那用了称手兵器的王杰希呢?

撕破寒风的声音不再是细密轻碎,而是无声无息,叶修的脚步乱了,靠却邪撑着,才勉力未倒。在他躲避琴音的空当,王杰希已经打开琴身机关,一条银鞭抽出,扭动如蛇,悄无声息亮出毒牙。

这便是你的兵器,叶修看着王杰希手中银鞭,暗叹这人连武器都出人意表,捉摸不透,飘忽得有趣,他以斗神的威名不好再参加武道大会,着实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一场,此刻,兴奋在血液叫嚣,阴谋阳谋抛诸脑后,棋逢对手惟战以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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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好几个文档来回用修改,懒得再看了,欢迎小天使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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