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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王】R城奇谈志之我能想到浪漫的事

目录 

1【叶王】R城奇谈志之组织给我安排了一场难忘的相亲

2【叶王】R城奇谈志之竞争对手是狐狸精

3【叶王】R城奇谈志之大眼与我神奇约会

4【叶王】R城奇谈志之我能想到浪漫的事

5【叶王】R城奇谈志之六角梅花与轮回

6【叶王】R城奇谈志之七夕大混战

7【叶王】R城奇谈志之我们是朋友

8【叶王】R城奇谈志之超级失恋阵线

9【叶王】R城奇谈志之天花板掉下个大眼儿



春雨贵如油,可今儿的油也不要钱了,时间到了四月五日凌晨二点,微草堂变得真正空荡荡。叶修打了个哈欠,看王杰希站在店门向外张望随口问道:“你等人?”


细雨浇灌的帘幕中走来撑油纸伞的徐徐身影。近了再看,是位面目和善的老奶奶,一身月白镶边旗袍,绣了只盘金蓝孔雀,摇曳灯光中轻盈无影。


“您今年来的迟了。”王杰希走上前,微微致意。


“抱歉啊,今年有事耽搁了。”老奶奶扶了扶手腕玉镯,抖落伞上水珠,跨进微草堂。


能进微草堂,绝不是什么邪祟,叶修判断,点了根烟,有些年头了,为何不去投胎。


“没事,您今年要什么样式的,我赶赶工就好。”


老太太颔首,说别急,你的手艺我每年都很放心。来件净湘妃色缠枝莲的吧,今年还要再麻烦你……


回到小竹楼,叶修看王杰希一副要通宵的架势,干脆坐在一旁,看他拿着曲尺在宣纸上比划。


“那个老太太是很重要的客人?”


她是我接手微草堂接待的第一个客人,王杰希的记忆断断续续回到六年前的雨夜,穿着市面粗糙制作的纸衣造型的老太太笑着对颇为紧张得自己说你们微草堂有比较别致的衣服吗?


王杰希为老太太制作过五套不重样的旗袍纸衣,老太太的先生是位手艺精道的裁缝,尤善旗袍。老太太过世后,老先生说吾怕阿媛在地下冷噢,拿了剪刀又裁了好几套袍子,烧了只是变成灰,没用。


“只好找你帮帮忙。”老太太叹息。


王杰希点点头,照着老太太要求用纸做了件立领青花旗袍,第二天来了个绑马尾的姑娘买走了老太太所需的物件。


再过几天,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先生找到了微草堂。年轻人,我家囡囡在你这买的贡品吧?那套旗袍我看到了,阿媛穿的好看,早上醒了模样还在我脑袋里打转,不过还有几个地方做的不对……


王杰希端了茶,不厌其烦听老先生说旗袍工艺,尽管很多术语他不清楚,也还是认认真真听了下去,第二年王杰希已经能懂老先生要他改进的意见,第三年王杰希可以和老先生讨论款式和图案的搭配……今年老先生没有来。


“毕竟上了年岁也许是身体不太好。”这句话说出来安慰人的,叶修自己也不信。


他靠在书房那张折叠沙发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注视着面前认真工作的爱人。


煤油灯一晃一晃把弯腰专注青年的影子映在墙上,他的新婚妻子坐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在那个困难时期,有一门手艺还要拼命才能养活一家人。他们互相看一眼,缝一段,再看一眼,鸡鸣时,给司令夫人的旗袍做好了。


苏州的缎子,柔软得要润两遍手才能触碰,生怕手上的粗皮钩破光滑的缎面。小裁缝把这湘妃色的旗袍举起来抖了抖线头,问他媳妇怎么样。好看,小媳妇铺满倦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却让小裁缝心里一酸,司令夫人年岁大了,并不适合这靓丽的颜色,他的妻子身上洗的发白的棉衫和她花一样的年纪是不相称的。他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给你做满满一屋子旗袍。


画完最后一笔,王杰希吁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抬头看向叶修,那人已经歪了脑袋睡过去,拿了床摊子给叶修盖上,被人抓了手心。“做完了?”叶修的声音半梦半醒间。


“还有一半,吵醒你了?”


“没事,我刚才梦到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了,我坐在边上看你剪剪画画,施了个法,让时间就停在那。”


“你看着我?我是裁缝,你是我媳妇?”王杰希一挑眉反问。“我可没法想象你穿旗袍的样子,像个灾难。”


我去,叶修顿觉旖旎的气氛去了大半,我特么想说和你好好过日子,王杰希怎么就不懂呢?


也不是不懂,王杰希眼睛一边写着我明白,一边写着我偏要装。我懂,老王这是害羞呢,叶修板起脸,严肃说:“好好干活,早点睡觉。”


清明假期,叶修好好睡了个懒觉,等他起床,叼着放在餐桌上的面包走出来,微草堂早已开铺,王杰希正在泡茶,显然是闲了下来。“起来了?昨晚做的东西都被买走了。”


R城扫墓讲究时辰,过了中午不会再有顾客。


“大眼过来。”叶修坐在与茶几茶座配套的楸木沙发上,拍拍自己肩膀,示意王杰希靠过来。王杰希熬到五点,眼下一片乌青,应该休息一会。


可惜并未领这份情,王杰希抱着双臂岿然不动,“有点奇怪”他说。


“你靠着,有事我来应付。”叶修拍胸脯保证,王杰希把头慢慢靠过来,合上眼睛,他的确累了。


大约十分钟,眼睛又睁开,“你别紧张啊。”他有些哭笑不得,信誓旦旦的人是叶修,身体整个僵硬绷直的还是叶修。


“第一次,第一次,再给个机会。”手搭在王杰希肩上把人靠过来。


这次配合得不错。


晚上微草堂来了特殊访客。老奶奶穿上了湘妃色的旗袍,挽着她手的老爷爷一袭长衫,精神十足。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拜访微草堂,等了六年,终于与爱人重逢,可以安心离开。无论艰苦还是富足的年代,麻布粗茶还是锦衣玉食,最重要的还是执子之手。


叶修望着远去的魂魄,想着其实转世未必能再见,随即又摇摇头,偷得一夕时间也是好的,自己怎么伤春悲秋起来。


他和王杰希闲时在竹楼中下下棋,看看书,聊聊天,共享这一方小小天地。风起叶动蝉鸣,从楼里引出的电线挂着一个简易的白炽灯泡照亮小院,叶修盘腿坐在院中,盯着和王杰希对战所剩的残局,静静思考,灵犀一闪,他兴奋叫起来“大眼,过来过来,我破局了。”


“是吗,等等我看看。”王杰希正在把晾干的衣服收起来,此时抱着衣服,来不及回竹楼便走了过来,蹲在叶修身边,飘了他一身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是了,这局你赢了。”经过仔细确认,王杰希不无遗憾说,在围棋上碾杀叶修的日子好像已经结束。


嘿嘿,叶修得意地笑,扭头发现王杰希被光映出边缘的侧脸线条特别诱人。王杰希神情专注于棋盘,手上抱着的衣服有的是叶修的有的是他自己的,随意混在一起,没人刻意去分开。


“诶,大眼……”王杰希闻声转头,不料叶修脸凑了过来,他的鼻尖划在对方脸颊上,碰到睫毛,痒痒的,尴尬得来不及说话,叶修嘴唇就覆上来。从僵硬到柔软,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分开时,王杰希尚未回魂,叶修轻笑一声,从王杰希怀里接过衣服,哼着小曲进了小竹楼,开工干活。留下王杰希一个人蹲在院子里,脸埋在膝上,烧出一片云霞,这该死的爱情扰人心智。


叶修认为他和王杰希是成人恋爱,直接跳过轰轰烈烈的情感碰撞。后来又猝不及防,两人已经恰到好处地潜入到对方的生活中而不自知。


某夜,叶修接了个紧急任务的电话,方锐打来的,临市的公差,开车过来载了他直奔案发现场。


“哦,我不在大院,你记下地址……”叶修用头把手机卡在肩头,解放双手穿制服。


电话那头一阵猥琐的笑声,“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大院。观漪街117-6号嘛,我还不懂?”


那懂字浮想联翩,叶修也不好意思说虽然我在谈恋爱,但是我连人床边角都没摸到。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观漪街?”


“你好意思说,自己想想这个月回过大院几次。住你楼下的老张抓着我八卦好几次,人家赶着套情报去拍喻文州马屁呢。”方锐作为站在八卦顶端的人,并没有给线人保密的节操。


“哦。”叶修应了一声。出差回来再想一想觉得有些后怕,他工作危险特殊,与生活搅在一起分割不开,冒然闯进王杰希的生活,若是连累他惹上什么麻烦,何况王杰希似乎已经碰上棘手的麻烦。叶修不敢想后果,他入职那年发生的大案至今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有意识减少去微草堂的次数,正好要与隔壁省城搞拉练,叶修忙得晕头转向,夜晚回到他的小屋,本来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房子,一个人瘫在沙发上,盯着白晃晃的电灯,顿觉凄凉。


拉练结束,叶修终于又能按时下班。心中的思念抑制不住在身体弥散,这些天他与王杰希的联系仅限通讯软件上的“吃了吗”和“晚安”。


迈开的步伐最终还是转弯,回到大院,从保安室拿了上月依旧超标的水电单,准备上楼时,叶修停住,揉揉眼睛,再看一遍。楼道前站着王杰希,他想了很久的身影。


“嗨。”灭掉烟,上前打招呼。


王杰希消消乐玩的不亦乐乎,一抬头就看到叶修,脱口而出,“呃,好久不见啊叶修。”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怎么有股子怨气呢?


王杰希带了叶修落在小竹楼的一套警服,并不是特别重要,R城每季警察后勤资源补给充足。叶修的警服能撑一周半,也就是见面找个理由了。


把人带上楼坐坐,别误会,只是坐坐。叶修忙的要死,房子一直没打扫,脏乱差一字不落,杜绝任何旖旎的气息。在王杰希抱臂环绕一周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喔~”后,叶修羞愧低下头。


“我一个人也不怎么做家务,不过我有这个。”王杰希拿出一把纸人,让叶修再次领教所谓精确的灵力操控,他控制着3个纸人麻利地把叶修家清理干净,多么高效环保的清洁方式。


“现在可以说说干嘛躲着我了吧。”站在光亮的地板上,王杰希开口。


“没啊,工作忙嘛。”叶修眼神看向天花板。


“哦。”王杰希不慌不忙坐下来,指了指叶修手上提的速食泡面,“有时间在家啃泡面,没时间去我家吃顿热饭热菜?叶修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开始关注下身体健康……”


“啊……”叶修有些恍惚,这是被管教了吗?他何曾见过如此气势逼人的王杰希,自己被训得像犯错的小学生,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我说的不对?”王杰希眉毛一挑。


“对对对,”这些训诫叶修没少听,只是别人口中说的他烦,听着王杰希声音,他说什么都高兴,多喷他几句也好。


他抱住好久不见的恋人,“我真的是最近忙。”


没有把忧虑说出来。毕竟邪魔歪道不能进入微草堂,王杰希宅男体质不怎么出门,他再盯紧一点,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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